全国决赛的日子一天天临近,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。集训的强度越来越大,陈老师的要求也愈发严苛,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模拟卷和啃不动的难题。
林雪见感觉自己像是被上紧了发条的陀螺,不停地旋转。晚上回到家,常常是倒在床上就能睡着,连梦裏都是纷乱的公式和图形。
这天晚上,她又被一道刁钻的实验设计题卡住了,在书桌前坐了将近两个小时,头发都快被抓掉了,依旧毫无头绪。挫败感和焦虑如同潮水般涌来,几乎要将她淹没。
她拿起手机,下意识地想给陆野发消息求助,但看了看时间,已经快十一点了,他可能已经休息了。
她烦躁地放下手机,把脸埋进臂弯里,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无助。
就在这时,手机屏幕亮了起来。
是陆野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。
林雪见愣了一下,连忙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表情,接通了视频。
屏幕那端,陆野似乎也刚洗完澡,头发还湿漉漉的,穿着宽松的家居服,背景是他房间熟悉的书桌。
“还没睡?”他看着她,眉头微蹙。
林雪见不想让他担心,勉强笑了笑“马上就睡了,在看会儿书。”
视频那头沉默了几秒。陆野盯着她的脸,忽然开口“遇到难题了?”
林雪见一怔。他怎么看出来的?
没有异能,他却好像依然能看穿她的伪装。
她抿了抿唇,最终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,把摄像头对准了那道让她头疼的题目。“这道题,卡了很久了。”
陆野凑近屏幕,仔细看了看题目。“这道题是有点绕,关键在于……”他拿起笔和纸,开始在镜头另一边演算起来,一边写一边给她讲解思路。
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,低沉而稳定,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。思路清晰,步骤明确,很快就帮她理清了脉络。
“……所以,这里不能直接用那个公式,要先证明这个条件成立。”他讲完,抬起头看她,“懂了吗?”
林雪见看着屏幕上他专注的神情和清晰的演算过程,心里的焦躁和挫败感奇迹般地消散了大半。她点点头“懂了,谢谢你。”
“嗯。”陆野应了一声,看着她依旧带着倦色的脸,顿了顿,说“别给自己太大压力。”
他的语气很平淡,但林雪见却能听出里面的关心。
“嗯。”她轻声应道。
两人隔着屏幕,一时都没有说话,却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和支撑。
过了一会儿,陆野忽然说“把手伸出来。”
林雪见疑惑地照做,对着摄像头摊开手掌。
屏幕那端的陆野,也对着摄像头,摊开了自己的手掌,然后,缓缓地,将自己的手掌虚虚地覆盖在她手掌的影像上。
这是一个跨越了物理距离的、笨拙又温柔的“击掌”。
“一起加油。”他看着屏幕里的她,眼神认真。
林雪见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。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,迅速传遍四肢百骸,驱散了所有的疲惫和不安。
她看着屏幕里他温柔而坚定的眼神,用力地点了点头“好,一起加油。”
挂了视频,林雪见重新看向那道难题,心里充满了力量和勇气。
他不是在帮她解决问题,他是在告诉她,无论前面有多少难题,他都会在她身边,和她一起面对。
这份依靠,比任何安慰都更有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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